晴: 第一次去貝澳

8-Sep-13 星期日, 我們一行13人包括四個分別6歲8歲10歲的孩子, 一起到貝澳玩. 呃, 其實是去摸蜆啦. 唉, 現在把這兩個字寫出來都有慚愧內疚汗顏不安等種種情緒在翻滾.

話說兩個星期前有朋友邀請我們去摸蜆, 因為從未試過, 我很雀躍地應邀了. 可是沒想到, 摸蜆熱潮來到今天, 已經令生態嚴重遭受破壞, 出發前正好『東張西望』節目有講到. 儘管那個節目只是從別人口裏得知而不是自己看, 我的這個第一次還是蒙上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心裏牢牢記著朋友的提醒, 我打定主意, 即使摸得到蜆, 也只要那些夠大的蜆媽媽, 蜆孩子們則一律不帶走.

早上約好 10:45在碼頭等, 但我們去太早了, 十點多就出了地鐵, 於是到IFC的平臺花園玩. 這裏十分的舒服漂亮, 風景又好, 好舒服, 簡直不想走. 接到朋友的電話才匆匆離開趕到碼頭, 和大家一起坐上 11:00am 的船前往梅窩. 上了船, 有的朋友忙睡覺, 我和老公都忙著跟朋友聊天, 而檸檬仔從見到他的好朋友阿 Sam 那一刻開始, 就沒閑過. 兩個小子立刻馬上粘在一起, 玩最粗魯的搏鬥遊戲, 就象兩隻小老虎般「扭打」在一起. 我們坐在上層, 當我走到下層看風景的時候就見到他們兩個在洗手間外面的空地「打打殺殺」, 我只叮囑他們不要用腳, 就趕緊別開臉不看他們, 否則我會忍不住擔心他們受傷. 他們倒很聽話, 我說一句他們就沒再用腳, 但戰況激烈, 有時偶爾回頭會看到有一個躺倒, 但隨即跳起, 嘖. 男性的遊戲, 我還是別看了.

不看他們, 我站在船尾看海, 讓整個視野被天和海占滿. 天空是淡淡的藍色, 上面飄著薄薄的雲絮, 一動也不動, 似乎在努力假裝這是一幅靜止的畫. 而海, 是渾厚的綠. 如果天空的乾淨透明猶如天真無邪的嬰兒, 那麼海的深邃就象歷盡滄桑, 有著豐富內涵的老人. 船駛過之處, 海水爭先恐後聚合堆起又再漸漸散開, 浪花在船尾跳躍著追逐著, 象一群喧鬧調皮的孩童. 放眼海平面, 高樓大廈離我越來越遠, 城市的煩囂也離我越來越遠, 真好.

梅窩到了, 真的好久沒來這裏了呢. 我們轉乘巴士進貝澳, 很快就到了, 大概十多分鐘吧? 下車的地方看到有一片矮矮的村屋, 嗯, 有餐廳. 我們沿分岔路往裏走, 經過一間很小的店, 眼前突然出現一大片青翠的綠, 嘩…. 大家都精神一振, 雀躍起來. 路的兩旁都是一大片草地, 草地上有水牛和白鷺, 離我們有點遠, 所以看上去很小. 我們停留片刻拍了些照片就往前走, 前面有一個入口, 入口居然還寫著對聯, 而進去, 就是一大片的海灘了. 喔, 我還第一次看到海灘有入口有對聯呢, 真新鮮.

中午明晃晃熱辣辣的陽光下, 我咪著眼睛看長長的海灘, 看海浪撲上來又退下去, 一時間有點迷惑有點恍惚, 這, 這是海灘, 可是這是我們摸蜆的地方?? 這裏有海灘有露營區我都知道, 但我以為, 我們要去的是另一處泥灘. 『沒錯, 就是這裏.』朋友迎著我迷惘的眼神, 肯定地說.『要等退潮才可以摸蜆啦.』她補充.「退…退潮?」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更迷惘了. 當時十二點多, 沒看到什麼退潮的跡象. 可是小孩子才不會想這麼多咧, 在我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 他們早就脫了鞋沖下海灘玩去了. 我們把背包放下, 在涼亭坐下來, 喝水聊天休息,『應該三點多就可以下去摸蜆了.』一個比較有經驗的朋友這麼說, 換言之, 還要等兩個多小時?? 於是, 休息了半個小時後, 我們回到下車附近的餐廳吃午餐. 等到三點多再回到沙灘, 果然退潮了, 歡呼一聲, 我們一個接一個跑下沙灘去.

這個沙灘真大, 有朋友指著最遠的那頭說『我們去那裏吧』, 結果走呀走的好一陣才走到. 剛開始走, 就覺著有些古怪. 沙灘上遍佈一小堆一小堆的沙子, 規律地分佈. 每往前走一步, 就感覺有些什麼在眼前快速一晃, 還沒來得及看就消失不見. 那種感覺, 十足『龍貓』裏的姐妹倆剛搬進新家, 遇見煤炭屎鬼的情形. 我屏氣凝神, 每踩一步都躡手躡腳, 眼睛專注到快變鬥雞, 企圖看清楚那是什麼, 但是沒用, 依然是感覺得到卻看不到, 見鬼. 如此這般折騰一陣, 我再也沒有耐心去追究, 恨恨地大踏步走下去. 走了一段路, 回頭看檸檬仔, 卻發現他和 Sam 正頭碰頭地蹲在地上研究. 每一堆沙子旁邊都有一個很小的洞, 這會他們正企圖把手指伸進洞裏, 可惜手指太粗了. 後來, 我們終於發現, 這些是蟹洞, 那些蟹只有小指頭般大, 而且全身跟沙子一樣米白色, 難怪我都沒法看清楚.

朋友在大樹底下鋪了沙灘席, 我們把背包放下, 就拿上工具往海邊跑. 茫無頭緒, 這裏挖一下那裏挖一下的, 收穫甚少. 原來真的被挖光了呀? 我陪檸檬仔

挖了一陣, 就放下工具到處跑到處拍照了. 後來他們也跟著我到處跑, 我們發現沙灘上有一根根象吸管一樣的細細的東西, 摸上去軟軟的, 我猜是那些長型的貝類生物. 我們在岸邊的礁石群附近看到很多小魚, 還有小蟹, 還有寄居蟹, 小傢伙們都好奇地看, 也興奮地追著捉, 捉到幾隻小蟹. Sam 喜歡撿貝殼,撿了好多.

時間一點點過去, 我們快樂地流連, 渾然不覺. 直到旁邊一個朋友問我幾點, 我說不知道我也沒戴表. 隨口問檸檬仔:「玩夠了嗎? 走了嗎?」『當然沒玩夠.』他迅速回答.「還想玩多久?」『兩個小時吧? 總之越久越好.』想了想又補充:『呢度好好玩喎, 你唔覺得呢度好好玩咩?』我大笑, 趕緊說:「覺得, 當然覺得啊.」但原來已經五點多了, 有朋友來找我們回去了. 大家把這天的戰利品放在一起欣賞. 其實主要是孩子們在挖, 大人都沒怎麼挖, 把小的蜆放回海灘只留下很大的, 剩下來的也不過十幾個. 呵, 正好炒一碟. 欣賞過後, 我們把捉到的小動物全部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