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仔六歲兩個月

瑣瑣碎碎的, 又來記錄一下.

先簡單記錄一下最近幾個周日的生活. 1-Sep 周日, 和我的五個朋友一起, 在將軍澳踏單車, 踏完單車上朋友家玩 (就在將軍澳).
我和老公和一個朋友先去買海鮮買菜, 檸檬仔則跟朋友回家去, 等我們買回來就見他在和朋友玩象棋. 我們總共八個人, 大家一起做飯吃, 十分熱鬧開心, 檸檬仔和朋友們打成一片, 跟朋友們象棋跳棋康樂棋UNO的逐樣玩, 吃飯的時候還說:『待會吃完飯我們繼續玩.』我們都大笑, 我說他當來入營了. 朋友們都很喜歡他, 常跟我說他好乖. 而我發現, 檸檬仔也很喜歡和這些大人玩, 他一點都不需要小朋友陪他, 很自然地就和大人玩在一起了. 不管大人也好小朋友也好, 多跟不同的人接觸對他大有裨益.

8-Sep 去了貝澳, 而剛過去的周日, 15-Sep 則約了 Jay 母子去科學館玩了一天. Jay 本來是鄰居, 他的外婆和檸檬仔的奶奶認識, 所以偶爾一起玩, 後來大家升讀同一小學, 於是現在是同校不同班的同學了. Jay 非常喜歡檸檬仔, 常忍不住去抱他, 而他整天都跟著檸檬仔轉, 檸檬仔上哪他就上哪, 檸檬仔玩什麼他就玩什麼, 甚至檸檬仔吃什麼他就吃什麼, 他似乎只要呆在檸檬仔身邊就能快樂, 一直笑個不停, 我則看得直樂. 我笑著跟檸檬仔說:「Jay 很喜歡你哦.」 『我唔係好鐘意佢,但一齊玩又會好盡興.』檸檬仔這樣回答, 一副想不通為什麼的表情. 我大笑.

昨天早上乘巴士經過啟德的時候, 我隨口說這裏是遊輪碼頭哦, 檸檬仔淡淡接口:『我知啊, 以前呢度係機場啊嘛, 早兩日新聞話果度漏水….』「咦? 係咩? 呢幾日忙住睇書無睇新聞添. 你都幾留意嘅喎.」『梗係啦, 我日日有睇新聞架.』我立刻表揚他, 又說一大堆留意新聞的好處.  

昨天回家前在平臺玩, 一個年紀相若的小女孩拿著一支會發光的手槍朝檸檬仔「發射」, 每發射一次她就轉身拼命跑, 回頭見檸檬仔沒有追來, 又再回去重複以上動作. 我看得直發笑. 而檸檬仔向我走過來的時候做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 笑著小聲對我說:『好無聊啊佢.』 然後又模仿了一下那個女孩的動作:『咁樣咁樣, 唉, 你唔覺得佢好無聊咩?』我終於大笑出聲.

去貝澳玩的那天, 站在水裏我高高卷起褲管, 檸檬仔見狀跟我說:『你要小心傷口唔好碰到水啊…』. 某天在婆婆家吃晚飯, 檸檬仔見到一桌子菜就指著其中兩盤說:『媽媽你只可以吃這個.』 婆婆詫異地問為什麼, 我說之前腳傷, 傷口沒有完全痊癒要戒口, 小事而已. 然而因為這次的腳傷, 我收穫了很多檸檬仔的關心, 真的感到很窩心呢.

某天檸檬仔在家裏收拾他以前的物品, 看到一大堆的幼稚園作業本, 於是坐下來逐本翻來看, 一邊看一邊驚歎『嘩貢容易.』 我大笑, 告訴他這就是他成長的證據啦. 當時我想, 假如檸檬仔哪天在學習上遇到挫折, 也許我可以讓他看看以前的課本和作業本, 讓他知道, 其實自己一直在進步.

幾個月前我教過檸檬仔玩紙牌「廿一點」, 他一學就喜歡, 常常找我陪他玩. 一開始的時候, 他總是用手指頭點著紙牌上的圖案, 嘴裏念念有詞地數呀數, 數得多了, 有時候比較簡單的加法他能直接心算出來. 這真是一個學數學的好辦法. 呵呵… 有一次邊走邊聊天的時候, 檸檬仔叫我出數學題個他算. 過了一會他提議倒過來由他出題. 結束以後他說:『媽咪其實我係度學緊嘢, 因為你的答案一定是啱的, 呢D題全部大人都識的嘛.』 我不禁莞爾.

有一次我在銀行理財中心取錢的時候, 檸檬仔緊張地跟我說:『媽咪小心俾人睇到你張卡的號碼啊.』 我說帳戶號碼不怕被人看到, 密碼才怕. 見他很好奇, 離開銀行我就詳細解釋跟銀行卡有關的資料給他聽. 當我說到別人要拿到我的卡和密碼兩樣東西, 才能拿到我的錢. 檸檬仔想了想就說: 『好似屋企一道門一道閘, 要兩道開曬先入到屋?』我眼前一亮, 連連點頭稱是, 大力誇獎他這個比喻真是再恰當不過. 

  

有一次乘車的時候我和檸檬仔聊天, 忘了當時在聊什麼, 然後我就被他一句『跳樓自殺遊戲』引起高度注意. 我不動聲色, 仔細詢問他遊戲是怎麼玩的, 其實不過就是『剪刀石頭布』遊戲, 但他們玩的過程中會加入『跳樓自殺』的說法, 比如猜輸的人走開, 大家說『快去跳樓自殺吧』諸如此類, 因為檸檬仔解釋得不是十分清楚, 大概就是這樣吧. 據說是在會所玩的時候, 那些大哥哥教他的. 估計是孩子們不知什麼途徑接觸到這些說法, 就拿來開玩笑. 我想, 小孩子對成人的世界很好奇, 他們常常接觸到一些聽起來很刺激的事物, 但又沒有人解釋給他聽, 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 他們會拿來在同輩中炫耀, 炫耀自己懂得比別的孩子多, 又或者炫耀自己窺探到了一些成人世界的禁忌/秘密（關於這些猜測和想法我都有跟檸檬仔說） .

當檸檬仔把他所知道的全部講完以後, 就輪到我上場了. 我聲音很輕很平靜卻很嚴肅, 我先問他, 如果媽媽死了他會有什麼感覺, 他說很傷心; 我說那如果再有人拿這件事來開玩笑他會有什麼感覺, 他說會不開心. 我又引導他回想在電視上看過的各種天災人禍的報導, 讓他明白有人失去生命是一件沉痛的事, 而這種事是很嚴肅絕對不可以拿來開玩笑的. 我又告訴檸檬仔, 當大人聽到小孩子這樣胡亂開玩笑的時候, 會覺得這些孩子既不懂事也很冷血, 那些大哥哥之所以會這樣玩是因為他們並不知道這一點. 所以他聽懂以後, 應該找機會告訴那些大哥哥, 又或者, 至少不跟他們玩這種遊戲, 自己走開. 當我長篇大論地解釋的時候, 檸檬仔十分安靜, 很專心地聽著, 不時點頭或者回答我的問題. 直到下車, 他都還處於一種若有所思的狀態, 我有信心他已經聽進去了.

以上是週一寫的, 今天是週二了. 昨晚外出跟朋友吃飯, 沒有機會跟檸檬仔聊天. 昨天他開始上全日, 今天早上他告訴我說午餐好吃極了, 他全部吃光光. 又問我今天有什麼吃, 我說不知道忘了拍下餐單了, 他說那無所謂了, 反正他之前就已經挑選了自己喜歡的餐單. 老公說檸檬仔昨晚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老公也不過說了幾句話, 發現他已經聽不見了, 哈哈… 結果今天鬧鐘沒響他就起來了, 嘿嘿直笑, 又在大廳跳起騎馬舞, 一直的活蹦亂跳. 據老公說他昨天有兩樣作業沒做, 檸檬仔說不知道做什麼, 於是老公叫他今天回校問清楚再做, 家課表沒簽. 今天乘電梯我隨口問他有沒有帶齊備課本, 他一愣說忘帶了, 我說那要不要回去拿, 他說怕遲到不拿了, 我說那隨便你, 自己做決定就好. 昨晚在檸檬仔的書包發現他又忘交通告, 並且他昨天穿錯鞋子上學. 錯漏忘的情況相當嚴重, 我通常輕描淡寫地提醒一下, 又或者明示暗示. 其實我想, 一點都不提讓他錯得更嚴重, 是不是會印象深刻點學得快點? 只是有時實在按捺不住沖口而出, 嘖.